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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孟伯伯”

这是“孟伯伯”很满意的《钱江晚报》全家福之一,年除夕下午,摄于杭州武林广场。

搬家忆旧

搬家,看到一些久违了的旧物,睹物,或生情,或思人,欲罢不能的,就记录下来。

不经意间,看到许多签名本书籍,其中一本是新华出版社年9月版的《潮声》,里面扉页上,竟见到“孟伯伯”那熟悉的“蟹脚体”赠与辞,全文如下:“大同:您数得上是位开拓者吧。钱江晚报的初创到成功,都有您的心血和汗水,我记着,钱江晚报人记着。您对事业无愧。谢您呀,我的同事和朋友,您全心力支持我呀,荣辱共担。我的职业报人的生涯终结了,您我间的情意依存。孟玉兔,年元月”

“孟伯伯”手迹,我想他,是不是曾经临过陆维钊。

孟总、孟老师、老孟、孟伯伯、孟爹爹,兔子,都是同一个人,知名老报人、老前辈孟玉兔。与孟总相识应该是年的仲春,我还刚从《西湖》文学杂志调入《经济生活报》,他的办公室与我们的大办公室隔了3间,他当时的官衔是浙江日报编委、党群政法部主任。给我最初的印象,此人精干老瘦、苗条高挑,严肃时一张“匝呜”脸孔,这不是我一家之言,他好几个朋友也屡有同感:“他严肃起来,我真受不了”,不过也只是偶尔,常态化时,总还是带一种坏坏的笑,这笑,是女孩子特别魅惑的那种,那时他是别人的领导,与我只能算是间接领导,相识是有的,相知却少,偶尔午夜时分,夜宵前后,他会来我们大办公室遛弯,和老倪(元泰)、还有老领导郑梦熊或谢仲甫开些玩笑,或者瞎扯淡闹着玩儿,此刻他们都已编审好明早的稿子和版面,算是最放松的时候。和他真正相知,却已经过了6个年头,年的春天,省委组织部、宣传部来报社开了一个干部大会,孟伯伯走马上任《浙江日报》副总编辑、《钱江晚报》总编辑。也是《钱江晚报》继江坪、王田良后的第三位总编,别人的领导,间接的领导,摇身变成了我的直接领导,顶头上司,我和他故事也顺理成章多了起来。

孟伯伯是个工作狂,早有耳闻,来到《晚报》,更像是打了“鸡血”,大型系列报道伴随大型活动接二连三推出,“半夜鸡叫”是家常便饭,谈版、布置第二天的采访组织、活动的落实和推出,办大型《邓小平图片展》、拍电影《孔繁森》等等,运筹帷幄,纵横捭阖。孟伯伯脸不大,脑袋自然也不大,脑容量却来的个大,新点子、金点子、银点子、也难免馊点子叠出,搅得当时浙江(尤其是在杭州)的各级领导、各局局长、各医院院长、乃至科学家、专家、新老艺术家等,着着实实热闹了几年、着眼点当然是庞大的读者群众,让领导、名人、科学家、专家等等,纷纷走到前台和群众互动,成了他执政时期,晚报的一道靓丽的风景,也被外界冠以“钱江晚报现象”。

书法大师沙孟海为《晚报》创刊五周年题字,堪称精品,受“孟伯伯”嘱托,我专程前往江苏宜兴请紫砂名家制作了一批纪念扁壶。

孟伯伯的“孟”,用杭州话来念,读音是mang,于“忙”谐音,孟伯伯,就变成为“忙“伯伯、“忙”总、“忙”老师、老“忙”、“忙”爹爹、“忙”兔子了。

印象特别深刻的是,他在一次大会上,竟然倡导要把《晚报》能够进入“厕所”、办成一份“如厕”必带的报纸,因为“蹲坑”那轻松时分,谁也不会拿一张官腔报来看,总喜欢看一些信息量大,喜闻乐见的报纸,此话当时是惊到我了,但细思,却话糙理不糙,记得那时候能带进厕所的,也就《晚报》或者《报刊文摘》居多了。

办报方面,这本《潮声》中都有更为详实的记载,恕不赘述了。还是回到我和他的故事吧。而有些并没有在书中交代,聊以补充。

在互联网大潮还没有到来的当时,纸媒的每一位总编辑,都十分关心发行量,就好像企业家关心产品销售量一样,它决定报纸的影响力和覆盖面,也关系到报纸的经济效益,只有发行量大了,才会吸引更多的广告,才能反哺报纸,财大气粗。孟伯伯期间,《晚报》一天出过个版面,像一本杂志,像一本书,有读者打趣道:“订《晚报》真合算,就是卖卖废报纸也比订费多”。

孟伯伯,对于晚报是有所了解的,因为在进入《晚报》前,他的办公室和《晚报》前任总编辑王田良、季阳办公室只一墙之隔,所以《晚报》的风吹草动,他早有所闻,这种预热,为他进入《晚报》后精准、顺利切入,有了铺垫,记得上任不久,他和我详谈的第一件事就是发行改革,他最反感的是“虚头巴脑”,所以每次约谈之前,我必须做足功课,带足资料,他会详细查看《晚报》的分布版图,细到数据核对。每每约谈,我总不敢怠慢。

“脑子不动,乌珠(眼睛)乱动”是杭州人玩笑人生的的一句俚语,可劳碌命的“忙”伯伯,正好相反,他乌珠倒不怎么动,脑子却是高速转动的人,他办报不走寻常路的个性,同样表现在报业经营上,记得他进入《晚报》第一年的夏天,就毅然做出了一个“倒行逆施”的重大决定:重新把《晚报》在杭州市以外的发行权,交还给邮局,还不排斥邮局在杭州市区也可以和我们一样收订,这一“倒退”的发行改革,我作为自办发行改革的先行者、苦行僧,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滋味。

记得年前,就是因为邮局的刻板和不作为,造成晚报发行量举步不前,这种万般无奈的倒逼,这苦,这痛,我在一篇《路在脚下》文字中已有详叙:

“窘”则思变,自办发行的路,是邮局逼出来的,当时邮发对晚报发行在体制上的束缚之多,已很难令人忍受;全部零售总额只有份且不说;巨额报款年初收归邮局,报社向邮局求贷且不表,就是几个“不投”也够办报人的心冷透了:夏季气温38℃以上,当天不投。市区原十个老城门区域之外,当天不投;下午1点15分以后印出的晚报,当天不投;晚报领导每逢盛夏都要去慰问,向邮局求情:“帮我们投投出去吧”。束缚越多,要求解脱、变革之心越烈,晚报终于踏上自办发行的风险路。

年中,全国报纸自办发行潮悄然兴起,我省《钱江晚报》、《杭州日报》、《宁波日报》、《温州日报》几乎不约而同都在筹备,年元旦收回了邮局控制40余年的发行权,自办发行开始。而时间仅仅过去只2年,孟伯伯却要把它交还给邮局,情何以堪,情何以堪啊!

但是冷静下来,细加分析,还是值得接受的,杭州市区《晚报》高度集中,大约是晚报总发行量的三分之二,而广袤的市县却只有总发行量的三分之一,为了弥补这方面的不足,我们屁颠屁颠地跑遍了全省每个市县,疲于奔波,成效还是不能令人满意,十分搞我脑筋,成了我久攻不破的心病,分布极不平衡,机构也不稳定,号召力大的,发行量也大,而大多数处在那种勉为其难,苟且支撑中,孟伯伯此举,至少可以调动全省邮局系统完整产业链的积极性,也就是自办和邮发并行,双轨制运行,也许是弥补这方面缺憾的唯一选择,其实,那时我们已有两个市县邮局在和我们试点合作,当然这是瞒着上级邮局的“地下工作”。再说邮局在历经报刊杂志阵营失去之痛,或也有了感悟和变化,

我们这一代人“下级服从上级,全党服从中央”的组织意识是靠硬的,不悦归不悦,执行归执行,二次约谈后,孟伯伯见我也认同,马上让我和省邮局高层接触、邀约,举行了小范围座谈,记得年盛夏的大华饭店,孟伯伯叫上我,《晚报》和全省邮局的主要官员又一次汇聚在一起,自办和邮发融为一体,《晚报》经营改革的第一炮打响,年元旦《晚报》发行量达到69万份之多,虽然有些水分,但是销售量和覆盖面显著扩大是有目共睹的,自办和邮发双轨制发行,是纸媒发行的正确选择,孟伯伯这一炮,打的精准、成功且精彩。

在这本书中,我意外发现,还有这么一张“光辉形象”,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
《晚报》发行最有优势,是创办早年,以杭州市公交公司为职工订阅00份为抓手,逐步培育起来的,企事业单位为每个职工家庭订一份《晚报》,这一模式后来被全国报界誉为“杭州模式”,为此,我曾忙于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纷至沓来的取经同仁,但是要复制这一模式却没有一家成功,难上加难,孟伯伯对此大加褒奖,他主动结合报道优势,请杭州青春宝集团的冯根生总经理出面,在《晚报》的头版头条刊登现身说法:“我们长年为职工订报,提供精神食粮大有获得感,元的福利,用完,吃过也就没了,而用来订《晚报》,职工每天都能看到国内外新闻大事,天都会记得这份福利,每天都会骄傲的说,是集团为我们订的”,在冯根生、鲁冠球、沈爱琴、电信、长运等著名企业的鼓动下,单位征订额继续高歌猛进。

有一次,研讨这一模式如何继续攻关时,我提及有几个大型集团还是水泼不进去,他的脑子好像切换到搜索引擎模式,当听我提到杭氧集团,他立即打断我,“这个好办”,立刻、马上埋头写了一张“蟹脚体”字条,叫我立刻、马上约见杭氧集团一把手俞新华,得力于孟伯伯党校同学的关系,俞厂长也首开金口答应,不容易呀,杭氧集团每个家庭一份,超过某几个市县的量。

当然“忙”伯伯也并非神人,馊主意、馊点子也是会有的。

记得当年由于和我的分歧很大,好像看不到说服我的希望,他竟然亲自操刀,另辟蹊径,在平海路重新设立了一个“零售部”,在晚报又新设了一个“发行部”,都是在我们公司“体外”运行的,人员则是从我这里抽调了几个,又外面引进了几个,这让我十分不解、恼火,浙江省新闻实业公司的创办,本身就是为《晚报》的经营管理而生,不过是顺应当时改革开放大势,改了个称谓而已,怎么又要另搞两套呢?但不解归不解,恼火归恼火,我并没选择“以卵击石”的对抗,持保留意见吧,嘿嘿,“冷暴力”,况且事前,他是向我解释过的,这两个部门是“要在现有存量以外,再去开辟新天地,扩大增量的”,他是求胜心切,至少他希望用实实在在的增量和实绩来说服我吧?算是投石问路。

但这次他失算了,点子再好,碰到一帮“猪”队员也会搞砸,何况这个点子,含金量并不高,几天下来,尽管他给了他们很多攻城略地的政策倾斜,没到半个月,这帮“猪”队员轰轰烈烈了一番,就一事无成,一无所获,一败涂地,为了向孟伯伯交账,开始用比我们高出很多的费率,挖我们现成已有的存量充数,孟伯伯感到苗头不对,“赔了夫人还折了兵”,他马上踩了刹车。

他算努力过了,尽力了,他并不是那种一阔脸就变的头儿脑儿,错了也要你臣服、顺从,他敢想敢干,但不会蛮干,实在行不通,他会及时收兵,这在他们这个层面的领导中,实属难能可贵。

而后,他并不死心,他又打起了遍布杭州市区东南西北各个角落的的居委会的主意,召开居民委员会主任座谈会,成立居委会主任联谊会,一来是为充实基层报道线索,二来更多的是想,发动面广人多的特点,扩大《晚报》的征订、零售份额,这次我也没有认同和参与,我知道杭州这个城市《晚报》的饱和度,已经远远超过了《新民晚报》在上海的人均占有量几倍,杭州挖潜谈何容易?而孟伯伯就是不信这个“邪”。

我冷,他热,我不干,他干,不久,《晚报》头版头条刊登了杭州市居委会主任联谊会宣布成立的消息,我莫名其妙,稀里糊涂,竟然多了一个虚衔,杭州市居民委员会联谊会副主任,挂在孟伯伯主任之下,浪得虚名,我哭笑不得,什么也没有参与,怎么成了副主任了?看来套牢我是真,用心良苦啊?这次改革,报道方面取得什么效果我不得而知,发行方面没有什么突破倒是坐实了。

孟伯伯多次说过办报探索的实在话(见本书):“我确实是冥思苦想,上下求索,大量吸收,大量推翻,不断实践,不断总结”,就是凭这样的实事求是的打拼,他把《晚报》推向了高潮,推到了巅峰。

初来乍到的孟伯伯,也会犯些低级错误,记得他来到《晚报》第二年冬天,我就和他发生过一次激烈的冲突,吵得他办公室茶几上的杯子跳的半米高,还是旁边温和的来副总编打的圆场,这次冲突后我想,肯定得罪他了,但是过了没几天,他就认怂了?不,据知情领导后来说,吵过之后,他和相关人员了解过,确有这样的约定,所以他马上纠正过来,实事求是,孟伯伯与那些说话不算数、随口荡荡的领导完全不同。

孟伯伯,是一个颇具人格魅力的领导,是个“暖男”,能够凝聚所有《晚报》人,常年累月心甘情愿、无怨无悔、起早落夜,他不仅对每个《晚报》人的关心无微不至。更高明的是,还把员工家属“哄”得十分催泪,过年过节,总不忘给全体家属带去一番“感动上帝”的问候,一席实实在在的恳谈,一个红红火火的红包,一桌老少皆至的团圆饭,也难怪《晚报》的人都那么随叫随到地跟着他“卖命”,包括我。

“孟伯伯”的笑。《晚报》期间的孟伯伯是他一生中最春风得意,最大展身手,最“玩”到极致的岁月,也是《晚报》走上“珠穆朗玛峰”的岁月,而他罔顾健康警示,工作、工作、还是工作,《晚报》名气更大,影响更大了,但是他却在那天午夜二时在办公室晕倒了,医院,先天性心缺损+严重糖尿病,他住院手术了,但是没过几天,仿佛车子在4S店修了修好,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,一回岗位又开始快节奏的熬夜,工作,后来多次开会,我看到他面前放着什么药粉,感觉不好了,兜一小勺口服,继续卖命。

我和孟伯伯有过分歧、争吵,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,他的雅量足以包容我们工作上的同与不同,他的魅力,让我很庆幸曾经在他领导下愉快的忙碌,一起为《晚报》出主意搞活动,私下里我们也是互为依存的好朋友。

尽管忙成了“狗”,但是我们还是出主意想办法,为“孟伯伯”锦上添彩,我邀请好朋友姜昆访杭演出,在杭州剧院演出三场相声剧《明春曲》,这是当时省市领导会见演职人员的留影。

和孟伯伯最后一次偶遇,是在报社医务室,我拿体检表,他在咨询什么,他像是对我说?又像是对别人说?更像是对空气在说?“想起来,我们当时对大同是卡扣的太抠了,28%的费用还要上缴万,现在是瞎胡搞了,钞票啊,真当不当钞票用----”。哈哈,都已经翻篇这么多年了,可他还是念念不忘,他离开晚报后分管整个报业集团经营管理,情况是很了然的,这就是那个良心孟总啊!还在反省。

如今再次看到他这本赠书,再次看到他亲笔的“蟹脚体”,好想又一次看到了他栩栩如生的笑颜,我有点泪目。

今年正好是孟伯伯八十岁的祭年,怀念你呀!可爱的孟伯伯!

作者:王大同校友.7.17草于水木清华

汇编:寸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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