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城文苑十二岁那年,我喝醉了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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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岁那年,我喝醉了酒

在儿时,我最喜欢去的地方,要算是宜山老影剧院旁担水巷里的宜山兽医站了。最喜欢的人,除了母亲,就是宜山兽医站的站长-----银花阿姨了。银花阿姨不是我的亲阿姨,她是母亲当村妇女主任时,临近村的一位妇女主任朋友。

每次银花阿姨到我村里给猪看病时,即便我家里的猪没病,她也会到我家坐坐,跟母亲拉拉家常。她好像特别喜欢我,每次过来总会带一些糖果之类的给我吃,即便有时忘记带了,当我习惯性地伸出小手向她要时,这时她便会忙不迭地满药箱里翻寻,找寻一种叫“乳酶生”助消化有点香甜脆口嚼头的非处方药给我吃,以解我儿时饥荒的味蕾。

那时的银花阿姨,年轻漂亮,瘦高个,穿着一身白大褂,头发挽一个髻子,虽是兽医,然在我年幼的眼里,却如白衣天使般,干净透亮,优雅迷人。她热情大方,声音甜润,能说会道,对于来客总是热情的招待,拿出好酒好菜。为此,她家里三天两头总会聚集很多所谓的领导,或来看电影的一些亲戚朋友。尤其是当那些领导来喝酒时,也许是为了积蓄更好的人脉,酒量不错的银花阿姨,就会放开与他们大喝特喝,喝得天昏地暗,杯盘狼藉。

那些年,看电影非常流行,遇到《少林寺》之类的好电影,常常会一票难求,她凭着自己超好的人脉关系,总能弄到好位置的电影票,时不时会送我母亲几张,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给我精神带来难得快乐的享受。每次看电影前,我一定会先到她家里坐坐,她总是拿好吃好喝的给我,有时刚好有客人在喝酒时,她也会叫我坐上去一起吃,还会给我倒上一杯酒,我这个在农村野蛮生长起来的孩子,也不客气,居然也大大方方地坐上去同大人们喝起来。

记忆里,十二岁那年,学校包场去宜山老电影院看电影《少林寺》。在电影开场前,我抽空溜到银花阿姨的兽医站,想她定会拿一些零食给我,让我在电影院里边看电影边美美朵颐,刚巧她和一些看似领导的人在喝酒,可以看出当时大家都喝得很高了。也许是她有点醉了,见我过来没有像平时一样快速起身去拿零食给我吃,而是问我要不要喝一点一种叫“蜜沉沉”的加饭酒,说这种酒比饮料还要甜还好喝,我就将信将疑喝了一口,果如其言,一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甜瞬间爆破了我的味蕾,继而像海浪般漾满全身每一个细胞,渗入骨髓。这种甜,比我们这些顽劣的同学到坐落在学校附近一条叫“深街”的宜山老糖厂偷过来的原汁糖还要甜还要醇。很快,我就把一大碗“蜜沉沉”喝干了,还意犹未尽,“蜜沉沉”于其中不能自拔。银花阿姨看我还有想喝的意思,又给我倒了一碗,那时我却有点犹豫,想想自己毕竟是小学生,而且电影马上要开场了,万一给老师知道了,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,就说自己不喝了。也许在场的那些人,没有看过一个小孩子喝酒如此豪迈,如此可爱,可能出于好奇心,也许是酒喝高了无聊恶作剧,其中有一个大领导模样的人醉醺醺地眯笑着对我说了一句:“娒,你如果把这碗也喝了,叔叫阿姨给你拿好吃的!”我一听,这种一举两得的美差,何乐而不为呢?既可以喝美酒,又可以享受美食。于是拿出平时自己在老家和小伙伴们偷喝酒的豪气,一如梁山好汉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一饮而尽,夹了一大块肉,狼吞虎咽一番下肚。而后,拿了银花阿姨给我的美味零食后,就一路匆匆屁颠屁颠飘飘然赶去看电影了。

赶到电影院时,电影刚好开始了,我连忙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。刚一坐下,开始就全身发热,脸色通红,感觉体内有一种无名的热气上冲,瞬间头晕脑胀,眼睛模糊,一片昏黑,感觉屏幕上的人头都是重叠的,接着舌头也麻木了,口中泛唾,胃里灼热得很,像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。一时间,翻江倒海,头重脚轻,胸口翻腾,难受的想死。像电影中喝醉酒的王仁则,被李连杰扮演的觉远几通醉棍打得晕头转向一般。顷刻间,一股秽物不可遏制地从体内奔泻而出,吐了一地,把邻座的同学也吐得满身都是。同学们一时间都惊呆了,连忙把班主任叫来,班主任也被吓住了,问明原因后,连忙把我带到电影院外边,那时我还在不停的哇哇狂吐,一时间吸引了很多路人围观,这时银花阿姨也闻声赶来,连忙把我带到她的兽医站,给我喝了热盐水,大概还给我吃了一些什么解酒药,然后让我躺在她家里睡了一大觉,等电影结束后,班主任过来把我和同学们一起领回学校。事后,后果严重是可想而知的,我给班主任批了个半死,更给同学们笑了个半死。从此,就自然列入无可救药的差生黑名单了,小升初都没有考上,还留了级。以至于,后来我成为那个班级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,当有一天,我在杭大校园遇见到浙江教育学院进修的班主任林贤奎老师时,他当时居然打死也不相信我会在这里读大学,当他确定这是真相时,临别时对我说:“思雪,我做梦的做梦,也梦不到你会考上大学,而且还是班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。”之后,我才知道,这种酒比宜山老酒厂生产的一种叫“甲烧”的白酒还厉害,因为它是用这种白酒做底料,加糯米饭酿制的“双酿酒”。再后来,这件事给我母亲知道了,后果如何严重更是可想而知的,不仅我被母亲责罚,连银花阿姨也给我母亲责怪,母亲再也不允许我去她的兽医站了,至此,我好多年不敢尝一口酒,直至高中毕业考上大学那一年,才跟几位同学又喝了一次酒,此后在大学里才慢慢又喝上一点酒,也渐渐消除了对酒的恐惧感。

也许是年少的这次醉酒,给我身体细胞埋下强大的酒精抗体。近年来,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喝酒,而且酒量仿佛也越来越不错。酒是好东西,酒这个东西也复杂,也够奇妙诡异,在薄凉的日子里,喝上几杯暖身又暖心。日常周末或晚饭时分,有事没事,我总喜欢自己一人在家独酌几杯,做个嵇中散这样豪迈的酒神,李太白那样寂寞的饮者,陶渊明般忧世的醉客。一如温州市作协程绍国主席在其《酒赋》里所言:“这种忧世的醉客,是我永远敬仰的。”

是为记,公元二零二零年十一月十二日。

作者

作者简介:

薛思雪宜山镇第一中学副校长,中学高级教师,曾荣获温州市园丁奖,温州市新闻奖教金优秀教师奖,浙江省春蚕奖,年度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,有作品散见于《新民晚报·夜光杯》,《散文选刊》《海外文摘》等,著有散文集《因为爱》《母亲的小院》。

编辑:陈端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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